【虫铁】Your suit-29(番外)
相信大家昨天都被虐到滿口血_(´ཀ`」 ∠)_
來看一點東西撫平情緒吧。
*
日子过得很快，就像一只抓不住又很滑溜的鱼，在池子里急速掠过眼前。春去秋来，天空黯淡仅透出一丝丝光晕在云隙，气温冷凉，组织在树梢上的蜘蛛网串起晨露的水珠，街边茂盛的大树被染上红与黄，任由清风吹得摇摇欲坠，落下满地落叶在宽阔别致的别墅窗台上。
透明窗户拉起了半边米色窗帘，摆设简约的卧房有着小雏菊与鲜花香气，当中夹杂细微的青草香，闻着像是一座室内的小花园。里头一名中年男人顶着凌乱的头发，在床上坐起身子伸懒腰，他进到浴室盥洗一番后走往厨房，自动咖啡机早已完成一杯热咖啡，男人喝了一口迈开脚步。
“Friday，连结纽约实验室。”
“好的，Boss。”
“Peter昨天几点回家？”
“凌晨三点五十分。”
“我好像没感觉他有踏进卧室？”
“Peter怕吵醒你，他再次睡在客房，于早上六点三十分出门上班。”
男人只是叹口气，一脸的无奈和烦闷。
美好的日子总是无法持久，如同印在食品后面的保鲜日期；彷佛上帝不派点困境给你，就显得自己很失职很不应该。Peter的小公司正在猛烈的飞，像一列没有剎车的高铁，在轨道上疯狂冲刺拉都拉不住。男孩下班的时间越来越晚，手中的研发项目塞满了他宽敞的办公桌，他的研发团队由八个人扩编为三十人。他需要监控数据，指挥项目进度与修正，需要带领新人，还得拿着研发成本数字和采购或是老板争论吵架，甚至被业务单位带出场支持，应酬喝酒。
Peter的能力出色且优秀，即便领着混乱不勘的年轻组织照样替公司赚了大钱，半年时间顶下了研发的专职经里，再次升职。当消息发布后，他的同僚们都在实验室里欢呼，吵着要他请吃饭或喝酒，可喜可贺，值得庆祝。但Peter可是一点也笑不出来——
算算日子，他已经接连两个月的时间没有熬到凌晨午夜是下不了班的，他忘了最后一次和Tony吃晚餐是什么时候？也忘了早晨的吻和缠绵的滋味。他年长的恋人在生气，在三周前就拒绝和他说话，把他当空气视若无睹，时常把自己关在实验室，连晚餐也不开火做菜。(其实是Peter加班，也没人陪他吃)。
*
这日，实验室的项目进度都在掌控中，Peter稍稍喘口气，看看墙上的时间显示为七点，他把成堆的文件放在助理桌上，交代细节给值班的下属，随后扯着领带，单肩背上背包就走出公司。当他站在别墅大门前，下意识提起手臂闻了一下，确认没有沾上什么香味才把钥匙插进孔中转开大门。
犹记得某次他午夜回家，急着亲亲抱抱蜷在床上的Tony，一靠近就被对方闻到浓郁的花香香水味，男孩才说是被拉去应酬，礼貌性地拥抱了一名女客户，只是拥抱——哎唷！话还没说完就被踹下床，那人黑着一张脸要他滚去睡客厅，三天三夜不和他说话，哄了大半天才原谅他，老天，太恐怖的回忆了。
还没正式和Tony交往之前，Peter并不知道那人是这么容易吃醋的，毕竟他年长了二十多岁，而男孩小小脑袋中的刻板印象仍停留在二人于西服店内的暧昧相处，那时的Tony成熟迷人，有点冷漠难以沟通，浑身是刺，总是保持礼貌的距离，但又不让人感到失礼。而如今一切都不同了，Peter男孩终于见识到所谓老男人的任性和控制欲，在二人紧密无间的同居生活中——全数原形毕露毫不隐藏，有时Peter都不晓得他们之间到底谁才是年纪小的那个？(Pepper表示：终于有人能体会我的辛苦。)
男孩理解以前那种紧绷克制的模样都是Tony的保护壳，他很容易让别人爱上他，但抓不到他；然而当Tony死心塌地的认定你，爱着你的时候，他会卸下防备，会毫不隐藏自己的占有欲和霸道，他变得无理且更难沟通，可同时又会让你深刻感受到，这些都是他爱你的行为，让你无法真的对他生气和抱怨。
这就是Tony的神奇魔力——任性幼稚调皮又古怪捣蛋，常做一些让你跌破眼镜的事情，让你气得想打死他，但又舍不得真的打死他，Peter叹气微笑。
男孩终于踏进玄关，缓慢脱下皮鞋和外套，见客厅空空荡荡，抬头喊一声，“Friday，”
“Yes Peter？”
“Mr.Stark在实验室吗？”
“是的，需要喊他吗？”
“喔，不必，让他忙。”
Peter率先进到厨房，煮了一些简单的吃食，随后走进实验室用最高权限开启大门，他看见Tony穿着工字背心和工作裤，正蹲在地上敲敲打打。
“Mr.Stark，”
Tony回头看他，讶异地看看时间，“你今天真早。”
“我煮了一些东西，你肚子饿吗？”Peter抿了嘴唇，伸手过去抱他。
“不吃，我吃饱了。”
男孩偏头看去实验室的桌面上有快餐的纸袋，忍不住叼念，“太常吃那些东西，会营养不良的。”
“你管我吃什么，”Tony瞇着眼不服气，“是谁整天没日没夜加班，晾我一个人在家吃晚餐？”
Peter正想开口告诉他自己升职的好消息，身前的Tony倒先看见男孩白衬衫的口袋透出一张粉色纸条，他没想太多就伸手掏了出来。
“喔？这是什么呢？”Tony甩了甩那张粉色纸条。
“那是？”Peter同样疑惑，没注意口袋里被塞了这张东西，“那是什么？”
“Peter，很高兴认识你，更希望与你度过美好的夜晚——Kitty Pryde。”Tony垂着眼睛念道，“她的字还真漂亮，看，旁边还有口红印呢，真是个甜心，人也肯定美得不行吧？”
“呃，老实说，我根本没注意她长什么样，”听见对方嘲讽的语气，Peter绷紧了神经，“我只在今天上午见过她一次面。”
“只见过一次就让女人留这样的纸条给你，还真不能小瞧你，”男人把纸条塞进他手里，“寂寞的时候，你可以打给她的。”
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充斥愠怒，男孩滚了喉结，正想解释便见Tony头也不回离开实验室。Peter满是懊恼，有股想把衣服外套上的口袋都封起来的冲动，以免又被什么人塞进了奇怪的东西。他赶紧后脚追了出去，沿路喊着Tony的名字一起进到了书房，但不论他怎么呼唤和靠近都被视若无睹。
“Mr.Stark……”Peter仍然努力尝试突破这层冰块，“别生气了，我只在谈公事时和她喝了一杯酒，就这样。”
男人撇他一眼，举起左手手指，晃了几下，“那时，你有没有带着我给你的戒指？”
“什么？”Peter蹙了眉毛，停顿一会，“我是从实验室内被业务部拉去应酬，你知道我在搞研发时手上是不能带任何东西的。”
“随便你，反正就外人看来——你既年轻又优秀，而且还是单身，”Tony撇过头去不理他，“你就尽量让保持身价，谈生意的时候也更方便了。”
这样的冷嘲热讽听起来十分令人不舒服，但Peter了解这是Tony生气时竖着防卫心，浑身冒刺的毛病，他理解，也不想为此争吵，只好深呼吸口气，试图沉默和沉淀情绪，让紧绷的空气能顺利被窗外的风带走。
没一会，Peter只是低着头双手插进口袋，说了句别太晚睡就离开宽敞的书房；看着男孩离开的背影，Tony真是气得把桌上的书本都摔在地上。
早点睡？老子才不跟你这小浑蛋睡！你就抱枕头棉被一辈子吧！——这是他在心里的怒吼。
凌晨三点，Peter接到公司的紧急电话，研究室的机台数据异常，值班的同事无法处理，在电话里差点要哭出来，他只好交代几句后起身套上T恤和外套，看见床铺另一边仍然空空荡荡，心里头更加的疲倦无力。
他抓紧时间在厨房内做了早餐，装进保鲜盒里放在桌上，随后踏进实验室内，他年长的恋人就睡在实验室的吊床上。Peter见他一身单薄，取了被毯替他盖上，Tony被惊动稍微清醒了些，气都还没消便看见男孩一身整齐，猜准这人又是要回公司处理公事，心里头堵得更凶。
“Mr.Stark……”
“我相信你公司现在要失火了，快走吧。”Tony翻过身子不看他。
男孩垂着眉毛像是被人遗弃的小狗，叹口气后弯腰亲吻Tony的耳畔，“桌上有早餐，我会尽量早点回来，我爱你。”
在听见脚步声离开实验室，登时室内静谧无声，Tony甚至能听见计算机机台细微的嗡嗡响，他的心情又更糟了，雪上加霜。
*
秋天的早晨格外凉爽，阳光隐蔽不算敞亮，别墅前的小小花园正开着褪去鲜艳的花朵，几片仍然绿意的叶片蓬勃，清甜香气仍招来几只蝴蝶和采蜜的蜂，浇水定时器从土壤中升起，喷洒雾状的水柱，在阳光下的空气中着色七彩的虹。Tony毫无心思在实验室里捣鼓玩意，吃完Peter为他准备的早餐后就摊躺在沙发上，一个人对着冰冷的AI管家发牢骚碎碎念。
“Friday，你说那个小混蛋是不是没脑袋？”
“Boss，以正常人来说，每个人都有一个脑袋的。”
“他应该要持续讨我开心，而不是又跑去加班。”Tony无视了AI女孩的回应，自顾碎念。
“Boss，Peter替你盖上被毯和制作早餐，或许这算是他讨你开心的举动。”
“他怎么舍得一直把他性感又迷人的男朋友丢在家里？让自己优秀的才能都暴露在外，只会让一堆女人更想靠近他而已，真是他妈的烦！”
“Boss，一般正常男人都有所谓的上进心以及追求事业的责任心。”
Tony越听越刺耳，“嘿？妳应该要跟Daddy一起同仇敌忾，而不是帮他说话。”
“我是一个中立中肯的智能系统，您没有替我输入情绪的指令。”
“静音！”
男人挠乱了短发，心窝那块堵得发闷，想着一个月以来的隐忍居然只等到一张陌生女人调情的纸条，那个小王八蛋也不去学学怎么哄情人开心，成天只知道工作加班，Tony气得胡子都要歪了。
他越发赌气地走回卧室，随手抓起墙上的背包，塞进几件衣服就打算离家出走，要给男孩一个教训。但当Tony真的站在别墅大门口，看着小花园的雏菊在风中摇曳，一旁的邮筒上还刻着'Tony和Peter的家'的字眼，他便想起Peter有时睡梦中会喊着“Mr.Stark，别走……”的呓语，他知道再怎么吵架都不能再次消失，他怕男孩会承受不住。
“唉……”
Tony把背包拖回卧室，看着昨天那张粉色纸条已被Peter撕碎丢进垃圾桶里，出气似地将垃圾桶踢得远远。他把衣服从包里一件一件拿出来，折得整整齐齐，看着男孩的衣服堆在矮柜上同样替他整理了一番，汹涌的情绪缓慢让静态的举止抚平波纹，他无奈的笑了一下。
不过是张纸条，也不是Peter写的，关他什么事呢？想当年自己年轻时收过的纸条还会少于他吗？比那更露骨色情的留言他都经历过。Tony自顾想着，他也不想老爱生气不讲道理，但Peter在工作上飞快地成长，出众又优秀，就像一颗年轻耀眼的原石，经过抛光琢磨越发耀眼动人。他心里头最害怕的仍然还是二人之间过于庞大的年龄差，Tony虽然自恋，但从来不自信。即便他已经想通了，但还是忍不住担心Peter有一天会被更年轻更美好的事物吸引。
Tony一边思考一边将被掏空的背包挂回墙上，只听「喀」一声，掉出一支眼熟的旧手机。上头的屏幕破损，如同蜘蛛网般的裂痕和记忆里如出一辙，啊，是Peter在MIT念书时带的那个破玩意？男人蹙着眉眼弯起笑，想起以前看着男孩老带着看不清楚画面的手机，想给他买一只却被那人坚决拒绝，他在那个时候就不想在自己面前示弱了，真是人小鬼大。
Tony觉得怀念极了，前后端详一会，按下电源键三秒，屏幕很快点亮了白光。
“居然还有电？”他笑了出来，不自主朝门口睹一眼，“看一看没什么吧？应该也没啥好看的。”
男人趴在床上，率先翻阅相本，第一张便是史塔克大楼的照片，“跑去我公司干嘛？”Tony瞄了下日期，“这个时间点我在世界巡回，又不在那里。”
第二张是Peter穿上西装的自拍照，还有一些特写，分别为手袖和裤管变短的镜头。
“还真的长高长壮了。”Tony一手抵着下颚，弯着眉眼，“改天再做一套一模一样的给他。”
随后手指飞快刷了几下，发现绝大部分都被视频截图霸占了容量，正是Tony穿着鼻挺西装，三年前在世界各地举行座谈会和发表会的模样，从第一场到第五十场，全部没有遗漏的纪录在相本里头。
“发布会有够无聊，都在谈论奈米量子显微之类的，有什么好看？”
话虽这样说，Tony此时只感觉舌头像是吃进了沾满蜂蜜的棉花糖，又甜又软。而在清一色的截图照片当中夹带张比较特殊的，一张是满桌子的甜点和晚餐，Tony仔细瞧发现那些都是自己爱吃的东西，桌面上调皮地用西红柿酱画了一个笑脸，写着ForTony。另一张是Peter在房间内摆放的小蛋糕，上头点燃蜡烛，旁边留有一张卡片，字体很小，但拉大屏幕还是看得清楚，「生日快乐——我的爱。」Tony看了一眼才发现日期正是他的生日。
“真是个蠢蛋。”Tony的笑容很轻很柔，像是秋天的风伴随心疼，却能将郁闷的心情全数卷走。他的手指持续滑动了几下，点开信件夹，发现里头有很多未发送的信件。
「Mr.Stark，你离开我的第100天，想你想得快发疯了，你什么时候愿意回来？就算不跟我在一起也没关系，别离我那么远就好。」
「Mr.Stark，你离开我的第365天，一年了，你正在冰天雪地的挪威，有没有多穿一点衣服？有没有遇见其他喜欢的人？唉，好害怕你不喜欢我了。」
「Mr.Stark，你离开我的第400天，我要撤换电话号码了，我不能再沉沦等待你的信号，你会理解的吧？你会的。」
「Mr.Stark，你离开我的第500天，阳台的小雏菊都凋零又再开花，那是你的味道和我的想念。」
「Mr.Stark，你离开我的第700天，皇后区开了一家很好吃的甜甜圈，我想你会喜欢，等你回来我们可以一起尝尝。」
「Mr.Stark，你离开我的第1095天，三年了，天啊！三年！我的毕业考和专题都是满分，你会为我感到骄傲吗？」
「Mr.Stark，你离开我的第1200天，我收到史塔克工业的招聘书，老天，好想去好想去，可以去吗？好想每天都能看见你，好想问你钮扣的答案几时能兑现……」
「Mr.Stark，你离开我的第1500天，哇喔！这样的里程碑值得庆贺吗？真是糟透了，我一点也不开心，喝点酒解闷吧，但我又怕会不小心哭了，太逊了不行。」
Tony才看了一部分便感到鼻酸，连视线都模糊在一圈圈的水光中，他赶紧提手擦去，深呼吸抚平情绪。
“神经病，就不能专心一点念书工作吗？顾着打这些玩意也不发送给我，鬼才知道你这么想我，”他忍不住抱怨，但心窝却被一股坚毅的爱塞得满出来，“早点告诉我，我就不会喝醉酒在Pepper面前出糗了，真是个讨人厌的臭小鬼。”
TBC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