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虫铁】Your suit-13
●普通人AU
●学生虫 x (伪)裁缝师铁
●已经跳脱漫威的世界观，ooc是肯定会的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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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天夜晚，皇后区的天空乌云密布，透不出一丝微弱的月光，空气中的细雨纷飞，在街灯的照射下，如同一颗颗飘散的星光，它们顺着微风而去，彷佛能带走整座城市累积的悲伤。
Tony在皇后区的小公寓过了夜，他在男孩哭得睡着时，缓缓下了床，铺个简单的地铺，但才躺了两分钟，就被醒过来的Peter连拖带拉地拽回窄小的单人床。
“我认为，你应该要好好睡一觉，”Tony若有似无地回避，“而且这张床太小了。”
“不小的，我可以睡过去一点。”是听不出男人话中有话，Peter翻去侧躺，向墙壁挤了挤，一只手紧紧地抱着对方不放。
“好吧，”Tony坐起身子，一脸严肃，“或许，你婶婶早上开门的时候，并不会想看见你抱着我睡觉的画面。”
“我……可是……”Peter舍不得松开手，脸色比方才哭泣的时候还难看。
“好了好了，”Tony怕死了男孩摆出这样的表情，就像是自己欺负他那样可怜，“我陪你睡一会，等你睡着我就躺回地板，不能再撒娇了。”
“好的，Mr.Stark。”Peter这才露出笑容，紧紧地抱着Tony躺回被窝。当然，Tony舟车劳顿的疲劳，一不注意便跟着睡了过去，结果就是在一大清早听见木门的敲门声时，他一紧张，猛地跳起身子后摔下了床铺。
中午时，Tony在吃过May亲自烹饪的食材后，看了餐桌对面的Peter一眼，对方给了他一个无奈的眼神，他终于知道为什么Peter五年级就会煮饭了，而且还煮得这么好。
除了不太会烹饪之外，May其实是一个很温柔又替孩子着想的女人，她看着Peter总会挂着笑容，那双漂亮的眼睛有几处细纹，但里头充斥的慈爱倒让Tony想起自己的母亲。
May在下午茶的时间，翻起了过往的相簿，一张一张地与Tony分享，当看见Peter小时出糗的照片时，男孩有些发窘地难为情，但仍然笑得腼腆与开怀。Tony看着厚重的相本内被美好的回忆塞满，由小到大，没有遗漏任何一次重要时刻，倒让他有些羡慕。是啊，他那宽敞豪华的海景别墅，就是少了这样的东西，少了人的气息与美好记忆的堆叠。
晚餐时间，为了要弥补中午吃了可怕的东西，Tony和Peter一同自告奋勇要张罗晚餐，三人便一起去逛了街角的小超市，并且挑了一些对方爱吃和不爱吃的东西。
“我不喜欢青椒，放回去。”Tony在看着男孩将绿色的玩意放在提篮里时，眼神明显地抗议，“以客为尊，这是礼貌，Mr.Parker。”
“可是我喜欢啊！”Peter调皮地笑，“May也喜欢。”
“真搞不懂为什么有人会爱吃那种东西，”Tony感到头皮发麻，看着手边的蔬菜，挑起眉毛，“Oh——这个呢？这个我喜欢。”
“什么？我不要！”Peter看见他手上的苦瓜，登时感觉口水变苦了，“你休想把那东西塞进我的嘴里！”
“好吧，”Tony将苦瓜放回原位，耸耸肩，“谈个条件，我想吃的东西呢？”
“我早就买好了，”Peter手里的提篮早已放满，笑得开怀，“这样满意吗？Mr.Stark？”
“八十分，”Tony垂下眼，试图讨价还价，“如果再给我吃点甜甜圈，撒满糖霜的，我会更满意。”
“撒满糖霜的免谈。”Peter偏过头去假装没听见，“原味无糖的我还可以替你买一个。”
二人的交谈与肢体语言，一来一往，自然而然的亲密交流，全落在了后方推着推车的May眼中，她那双漂亮的眼睛藏起了震惊与无奈，还有无限的忧虑；但她没有表现出来，只是沉默的移动步伐，装作若无其事，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。
“Thank you，Mr.Stark.”
May在用过晚餐后，趁Peter窝在厨房洗碗时，在客厅与Tony道谢。
“For what?”
“你来到这里，Peter好多了，”May将额前发丝夹到后耳处，“我很担心那孩子，他六岁时父母便离世了，我跟Ben收养了他，他一直很懂事很体贴，有时在他身上，我看不见一个孩子该有的任性与顽皮。”
“是吗？”Tony回想着跟男孩相处的互动，倒觉得Peter挺爱在自己面前耍赖的，不自觉露出一抹笑意。
“我替Ben感谢你，”May自顾自地说，“你知道，剑桥市离纽约不近，以我们的经济状况很难能让Peter时常回来，但有你这个长辈在那里照顾他，我安心多了。”
女人的语气透露怎样的信息，阅人无数的Tony不偏不倚全数接收到了；他抿了嘴唇偏过眼神，不自在的神情表露无遗，“妳不必这么见外——”
“答应我，Mr.Stark，”May伸出一只手搭在他的肩头，明亮的眼眸直视他，投射的请求与托付让Tony无法忽视，藏无可藏，只能听着她好听的嗓音，继续诉说他不愿听到的话语。
“你会代替Ben，永远当那孩子的朋友以及导师，尤其在他迷失方向时指引他走往正确的路，并且给予他成长的机会与勇气。”
Tony两双浓密的睫毛垂了下去，在皮肤上形成黑影，胸臆间漾出酸涩苦闷填满心窝。他很想拒绝这样的请求，但看着男孩年轻却单薄的身子，还有眼前男孩唯一仅有的亲人，他终究抵不过道德底线的压迫，只能点点头，“我答应妳。”
＊
两天后，Peter和Tony一起离开皇后区的小公寓，在二人踩回剑桥市熟悉的街道后，似乎又回到过往那段熟悉的日子。
Peter仍然时常留在那间西服店里，不论是晴天雨天，只有一有空他就会带着灿烂笑容出现在男人面前。Tony并没有拒绝，只是接连为他煮了好几天的晚餐，说是要补足男孩奔丧时流失的营养。
几天过去了，虽然二人看似自然而然的相处，但Peter还是能感觉得出男人过分收敛的肢体以及眼神。无论他如何说破嘴，Tony始终不再同意他在西服店内过夜，即使他在回到西服店后，难缠的睡眠障碍毫不留情地原形毕露。
Tony在闪躲，下意识地闪躲。以致Peter的指间再也触不到他的一块衣角，还有温热的手心，更别说任何保有爱意的眼神和语言交流；Peter接收到被拒绝在外的信息，如同莫大的隔阂，支开他与Mr.Stark的距离，让二个人即使处在同一个空间，仍然像是隔了一座山那样遥远。
这日，Tony给Peter留了短信，告诉他今天的晚餐很重要，必须准时出现在饭桌上。对于第一次接收到Tony的短信的男孩，并没有任何的欣喜，因为他知道有事情要发生了，而且是不好的事。
Peter装作若无其事，与平时相同留在店里吃晚餐，更是再三试探地栖身靠近Tony，试图寻找一丝留恋的可能。但很明显的被Tony技巧性地闪避及拒绝，他甚至想不起来那双蜜糖色的眼睛，多久没有与自己对视了。他的心凉了一半，是再也忍不住被冷落的苦闷。
“Mr.Stark，”此时，Peter低着头正在厨房里洗碗，边看着一旁男人的侧脸，“你可以直接告诉我，你的答案。”
“嗯？”Tony正蹲在冰箱前收拾，停顿一会，“为什么这么说？”
男人被看穿后的小动作没逃过Peter的眼睛，他赶紧收回视线，专注洗刷手中的瓷器，“你虽然装作若无其事，但你的一举一动，都拒绝得太明显了。”
“Okay，”男人站起身关闭冰箱，语气显得无奈，“有人说你这孩子真是敏锐的可怕吗？”
“我只是……”男孩朝他看去，瞳眸中只剩下失落，“很想知道你在想什么？”
Tony撇过眼神，没有回应，径自走出厨房，把自己摆回那满是十八世纪风格的店面之中。
Peter叹口气，打开水龙头让冰凉的水冲刷手里的泡沫。
他早该猜到的，猜到那几日在皇后区的小公寓与Mr.Stark毫不隐藏的交流相处，他从来不擅长掩饰，尤其在自己亲爱的家人面前。他注意到，Mr.Stark与May在客厅里进行一场短促的对谈，他虽然没完全听见，但从那过后，男人那蜜糖色的瞳眸便黯然失色，只剩下空洞无奈以及逃避。他不该忘记的，全世界没有人比May更了解自己，她肯定看出什么端倪，看出了他与Mr.Stark之间不寻常的氛围，或许，不戳破也不接受已经算是她最大的宽容，尤其是在Uncle Ben刚离开的这段日子。
男孩后脚跟着踏出厨房，看着Tony已走出店外，杵在阶梯上头点了一根烟。
Tony其实很少抽烟，但Peter早已留心察觉，他只会在心情郁闷的时候，抽三口，然后把剩下的烟熄灭。那样的神情总不像是在享受烟熏，只是在洗刷脑海里的思绪。
Peter不想为难任何人，尤其是自己重要的人，不管是May还是Mr.Stark。他沉默一会，只好将自己的东西都收拾起来，背起背包后拉开木门，耳边仍然是挂玲悦耳的脆响。
“Mr.Stark，”Peter清澈的眼眸中倒映着月色，显得晶莹剔透，“你那日在电话里提到，街角那家不错的餐厅，你还愿意跟我一起去吗？”
Tony偏过头避开男孩烫热的注视，吐了一口白烟，干涩的嗓音响彻在空气中，“不去了，再也不去了。”
“好的，Mr.Stark，”Peter垂下眼，深刻体会心头上的阵痛，他沉默一会，才用颤抖的嗓子继续说，“如果这是你们大人们希望的，我会做到。”
Tony蹙着眉，表情并不比他好受，缓缓熄灭了手中烟，“Peter，你得理解，这样做对你最好。”
“最好？”Peter并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，“你们老是想着怎样做对我最好，却没人问过我，这些是不是我想要的。”
“她是你唯一的亲人，”男人闭上眼，拧紧的眉心透露出苦闷，“你不能这样对待她，尤其在这个时候。”
“好，我听你的。”Peter的手不自觉攥紧了肩上的背带，紧紧咬着泛白的下唇，“那请告诉我，Mr.Stark……”他伸手握上了Tony有些冰凉的掌心，一把将他拉近，语气不觉颤抖起来，“撇开May和Uncle Ben的事情，你本来的答案是什么？——Yes or No?”
“别问这种，就算知道答案也改变不了结果的问题。”Tony偏过头，想甩开他的手，却被Peter抓得更紧。
“Don't push me away，Please……”Peter的心缓慢碎裂，他只求Mr.Stark好好回答这个问题，他需要这个答案，这个答案能够给予他转身离开的勇气，能够让他离开后感觉不会那么的疼痛与孤独。
“Tell me，Mr.Stark——你本来的答案，Yes or No?”
听着男孩的本来朝气的嗓音被哭腔淹没，用那悲伤的语调恳求自己，Tony的心全堵在一块，那双深色瞳眸终于愿意注视他，里头涌现的心疼与哀伤并不亚于对方。
“Don't cry，My baby boy.”男人伸出手抚摸男孩有些发红的眼眶，里头泛着眼泪就要溢满，但年轻却不甘示弱的孩子正努力地不让它落下。
“我还欠你一个口勿，”Tony垂着密实的睫毛，缓缓靠近Peter的脸颊，鼻尖吐出的呼吸溅洒在对方皮肤上，“现在，兑现它。”
“兑现了，然后呢？”Peter直视男人苦涩的双眼，颤抖地问，“你就装作再也不认识Peter Parker了吗？”
“嘘——”Tony的唇尖已悄悄靠近Peter紧紧咬着不放的下唇，蹭了几下，“Kiss me Now.”
Peter听话地张开嘴，主动吻上了Tony。
他的唇很软，口腔中残留的烟香，顺着温热的唾液被他一口吞下。他的衬衫仍是有着小雏菊，香味缭绕在鼻尖上打转舍不得离开。
他们在繁星满天的夜空之下，伫立于一间小小的，十八世纪风格的西服店外的阶梯上，互相拥抱与激烈地亲吻。他们的舌尖搅在彼此最柔软湿润的口腔，双臂紧紧拥着对方温热的身躯，用尽力气像是要把对方揉进身体里。
男孩没想过，他与男人的第一次的亲密，除了溢满的爱意及无法自拔以外，居然还伴着庞大的沉重与痛苦，他的眼泪终于弹出眼眶，在二人激情的索取时滑入了嘴唇再被添舐，任凭咸咸涩涩的滋味蔓延舌根，再捏碎彼此的爱情。
“呜……I hate you……”Peter的嘴唇被吻得红肿，却不争气地啜泣着。
“Don't hate me，”Tony再也止不住内心的疼痛，他紧紧将男孩拥在怀里，不断亲吻他的脸颊及耳根，试图将所剩无几的柔情塞进他碎裂的心，“Don’t forget me……”
Peter吸吸鼻子偏过头去，拒绝男人不断给予的安慰与抱歉，他揪着袖管一把擦去眼泪，挺直腰杆，故作坚强，“Goodbye Mr.Stark.”说着，他头也不回地采下阶梯，徒留Tony一人站在原地。
Tony目送他的单只形影，在鹅黄的月色下缓慢离开自己的心，以及这条静谧无声的街道。
TBC.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