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盾铁】所谓 动摇-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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布鲁克林的展望公园挺美的，白皑皑的雪扑满了整片草地，随着人行道迈步而去，还能看见中央有个日本捐赠的日式花园，里头摆着一座不小的亭台楼阁，还有池塘和石灯点缀，在夜晚里绽放鹅黄的光芒倒映湖畔。而附近种植几株樱花树，盛开粉色的花瓣，一片片飘落在雪地里头。
不过就是，烟火——跟史帝夫想象的状况不太一样，他以为会有很多人坐在草皮上或是围在一处眺望星空，怎么知道这座公园因为下了雪地面结冰，人潮十分稀散，只有几名青少年站在雪堆中——朝着漆黑宁静的夜空放着一飞冲天的孤独烟花。
“喔？烟火？”托尼双手插在口袋中，笑了一声在嘴边化成雾气。
“呃，老实说我也没来过，”史帝夫一脸尴尬，“娜塔莎说有烟火，我以为会是像电视里的哪种。”
托尼踢了脚边的积雪，嘲笑地说，“她一定在耍你的，怎么知道你就呆呆的带我过来了。”
“反正都来了，走走吧？”史帝夫微笑叹口气，把手插进口袋里，和托尼肩并肩走在人行散步道上，踩着一颗颗凸起的鹅卵石。
他们经过了凉亭边，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，大多是托尼滔滔不绝地说着各种趣事，史帝夫只是低头倾听，适时补几句话语，两人再一起发出咯咯的笑声。直到——附近几名青少年玩够了烟火打算离开，其中一人把手里多餘的仙女棒递到史帝夫面前。
“喏，剩下的，给你们了！”那孩子搓搓红通通的鼻子，看起来还没成年，“我们要回家了。”
“喔，谢谢。”
史帝夫顺手接过，取出两根便转头看向托尼，那人早已掏出口袋的打火机，迫不急待。
「唰——」金黄色的火光在黑夜中闪烁，喷薄而出的金丝如同有了生命力，不断燃烧并且绽放光芒；托尼手拿仙女棒就在空中划了几圈，拉长那条金色尾翼，笑得像个孩子。那笑容很好看，迫使史帝夫跟着勾起了嘴角，傻傻地站在旁边晃了几下手中会发光的棒子。
“你那年代有这东西吗？”小胡子问了一句。
“没有，打仗都来不及了，”史帝夫微笑地说，“而烟火，更不可能在那种状况下绽放，不合乎规矩。”
“说得也是。”托尼耸耸肩，将剩下的仙女棒都点燃，耀眼的光映在二人的身上，和那双焦糖色的瞳眸里。
白色的雪和宁静公园，仙女棒的光和托尼的笑容，史帝夫觉得这个圣诞夜或许是他有印象以来，最令人满足的一次。
“你想看烟火吗？”史帝夫问了一句，“我记得曼哈顿会有烟火的？过几天。”
“你是说跨年烟火吧？”托尼拿起手机Google，“在六天后，曼哈顿时代广场，喔，我想肯定是气派又热闹。”
“那——我们去看？”史帝夫问得小心翼翼，“顺便跨个年，带我体验一下二十一世纪的活动吧？”
“老实说，那是年轻人的活动，”托尼眨眨眼，表情有些难以形容，“而且我可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情，我不晓得这活动会不会让你失望，毕竟跨年的时代广场可是能把人挤死的。”
“你想看吗？托尼。”
小胡子手中的仙女棒已经耗尽，他将残骸丢进了垃圾桶，双脚踏在雪地里，踢了两下，“就我们两个？”
“对，就我们两个。”史帝夫见他似乎有些犹豫，也不想太过勉强，“如果你不想的话没关系，我可以和——”
“和谁？”托尼瞪他一眼，“和莎伦？”
“我是说和福瑞一起在神盾局加班，”史帝夫刻意加重语气，像在解释，“因为，我除了公寓之外只有神盾局可以待了。”
“哇喔，真可怜，”托尼露出笑意，迈开步伐向前奔跑，在雪地里加深了脚印，“跨年还要跟独眼龙在一起？老天，我同情你。”
史帝夫跟向前去追问，“所以你答应了吗？”
“都好，你约我的，来接我？”托尼焦糖色的眼眸被白雪覆盖，弯成月牙比平常来的清澈。
“好，我去接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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纽约的时代广场彷佛就是为了狂欢节庆而存在的，此刻，街边的百老汇剧院还在上映歌曲和戏剧，整座广场已被缤纷的广告牌投影垄罩，一闪一闪地在纷飞的雪花中点缀七彩的光，在黑夜里盏亮的像是身处于另外一个崭新的世界。巨型的广告广告牌充斥着圣诞的霓虹，拥塞的人潮占据了广场每一个角落，每个人都带着笑容目睹中心最高最大的斑驳投影。
托尼在十一点准时被史帝夫送来这个地方，他确实从没参与过这种活动；但此时他只感觉被人群挤得快要喘不过气，而前方的金发大兵运用身体优势，揪着他的手臂就挤到人声沸顶的最深处。
无奈，小胡子的身高体型并不突出，在人群中被疯狂肘击架拐子踩到脚，还有人在他耳边吹气笛拉炮。在几次头晕踉跄的状况下——他和史帝夫终于走散了。
好极了，托尼踮着脚四处张望，喊了几声史帝夫，得到的只有黑压压的一片人群，所有人都笑得跟白痴一样的回应。他努力压下想远程遥控Mark42轰烂这个地方的冲动。
老天，他已经忘了自己到底为了什么事情非得来这种地方？又冷又挤又吵，看看——又有个不长眼的脑残踩住了他的鞋子，他在翻白眼的状态下掏出口袋里的手机，来回晃在空中发现没有讯号，他简直想仰天大喊WTF。
托尼双手抱胸气鼓鼓地在人群中被挤来挤去，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打捞在网子里的鱼，被夹在同伴之中无法动弹，载浮载沉……
那天才般的脑海里翻转着几百万种揍扁史帝夫的方法，还有对于答应他跟来这鬼地方的自己感到十分郁闷，直到耳边几句托尼把他拉回现实。
“托尼！”
小胡子几乎是立刻挺直腰杆往声音源头看去，他终于看见那头金发的主人在远处一脸焦急朝着自己挥手。
“史帝夫！”
托尼跟着喊了一声，尝试在人群中跳了几下，没留意到自己脸上扫去了方才的阴霾，直直朝那人露出灿烂的笑。
史帝夫用尽了最大的力气挤开人群，朝那个男人笔直而去；就在方才他发现后方的托尼跟丢时，他差点要抡起拳头垂翻自己。他知道托尼很少来这种地方，当然他也是，但没把人顾好这让本来想讨托尼欢心的史帝夫感到懊恼万分。
“呼……老天！”当史帝夫揪住托尼的衣服时，是立刻把人拖进怀里紧紧抱着，“我很抱歉，我应该牵好你的。”
“你是该抱歉的。”托尼语气指责但却像只无尾熊一般攀着史帝夫，他不想被遗留在热闹的人海之中，四处却没有一个人熟悉的面孔，只会让他感到更加孤单，尤其在这个节日里。
“在人群中被来挤去感觉真是棒透了。”托尼皱皱鼻子，“我被打了好几拳，你快看看我的脸是不是黑青了？”
史帝夫不由地伸手摸他的脸，笑得自然，“不，你看起来好极了，就跟平常一样。”
“一样什么？”
“一样好看。”
话语落出，史帝夫眨眨眼想解释，托尼却大笑起来，“罗杰斯，你明明很会的，还装作什么有隔阂？”
“呃……或许是因为对象是——你吧。”他的声音小到被人声沸顶掩盖。
“什么？”小胡子没听清楚。
史帝夫松一口气，手指着前方人行道附近的栏杆处，“要去那里吗？感觉视野比较好一点。”
“喔，你得确保我不会再被海浪卷走。”托尼话才说完，对方就紧紧牵住他的手，十指紧扣，“抓紧就不会被卷走了，走吧。”
史帝夫一手牵着，穿过一波波拥挤人潮，终于挤到人群中的最前方，二人像是打了一仗那样气喘吁吁。
“我快被压扁了……”托尼没好气地说，“我应该穿Mark42来的，就不会这么狼狈。”
“你不狼狈，看起来仍然是个花花公子，”史帝夫抬手看看时间，“要倒数了，咱们要专心一点。”
“为什么倒个数还要专心？”托尼翻了白眼并不领情，“日子还不都得照常过，我依然会每天在工作室待满十八个小时，你一样是美国队长并且被那个独眼龙指派各种危险任务，仍旧得背着盾牌全世界到处跑，还有——”
“别把新年说的一点也没有新希望了，托尼，”史帝夫用手摀住了那张扫兴的嘴，“倒数完有烟火，你不想错过吧？”
烟火？谁喜欢烟火啊？吵死人又亮瞎眼，托尼眨了眨大眼，一脸茫然。
这是场奇怪的约会和不符合二人年龄的活动和地点，但仍然没改变托尼和史帝夫在人群中谈天说地，那笑意绽放在二人的脸上，像极了晴朗的阳光和大海；他们在笑声之中打发了等待钟响的时间，人海当中的紧张雀跃终于稍微渲染这两名已不算年轻的男人们，在最后一分钟，时代广场的LED屏幕切换成古老的指针时钟，黑压压的一片人群一同目睹时间的流逝，他们纷纷抬头望着荧光幕上跳动的指针和紧凑的音乐，现场不由地鼓噪起来，吹着鸣笛和口哨，彷佛迫不急待与全世界一同迎接新的一年。
「五、四、三、二、一，Happy New Year！」
登时，时代广场的钟声响彻云霄，喷洒缤纷的七彩纸屑，彷佛降临一场漫天的纸花雨，周围更扬起大大小小的世界国旗。
「碰」一声，巨大烟花在黑漆夜空炸出万丈璀璨，接连几颗占领了整片黑夜的色彩，鲜艳绚丽的火光瞬间即逝，人声沸顶跟着闪亮的烟花一起奔向高潮。
史帝夫看一眼身旁的托尼，天际点亮的光圈映在他漂亮的侧脸上，他抿了嘴唇无意识地露出微笑；确实挺美的，亿万富翁打算在明年圣诞，也让史塔克大楼炸放烟火，一定要比这次更壮观灿烂。
才这么想，托尼便发现身旁的人都在接吻，呃，这是所谓的新年之吻吧？他在电视里看过，但从没真的置身其中。
他下意识转头望向史帝夫，刚好对上了那双湛蓝海岸的眼眸，他的金色发丝映上夜空光彩夺目的光，轮廓在黑影闪烁之下更加凌厉，托尼想移开视线却做不到，因为史帝夫搂住了他的肩膀，偏头缓缓地靠近，他甚至能感受到他吐出的呼吸就在颊旁游移。
——直到对方的一片柔软落在他的嘴角处。
托尼史塔克什么样的吻没有体会过，却从来没被如此单纯的颊边吻搞得浑身滚烫，耳根发红。
“Happy New Year，托尼。”史帝夫垂着睫毛，轻轻微笑。
“嗯……Happy New Year，罗杰斯。”
周遭的人不断地拉扯与陌生人接吻，如果这样的场合都不做点什么，那就真的枉为男人。托尼伸长手臂托住了史帝夫的后颈，一个使劲将他拽到眼前，微微挺起腰杆，毫不犹豫将嘴唇贴上了他。
史帝夫微微一颤，伫立不敢妄动，而托尼没有伸出舌头，也没含住任何柔软的舌尖，他们就只是轻轻地贴紧对方的唇瓣，轻轻啄吻摩娑，像是要将彼此的唇线都刻在脑海里，柔软地细细品尝；他们听见广场的音乐和欢呼，还有震耳欲聋的烟火炮声在耳边回荡；好一阵子后，托尼意犹未尽地吸吮了史帝夫的唇端，才缓慢离开他。
“新年之吻，欢迎来到二十一世纪的纽约。”他微笑，试图表现出花花公子的游刃有余。
史帝夫只是眨眨眼舔舐嘴唇，情不自禁伸出两手将托尼拥在怀中，他们四目交错，无法忽视双方眼瞳之中的爱意和渴望，金发男人忍不住张开嘴回吻他，托尼顺势闭上眼睛接纳，而两只手在空中不知该往哪放，最后还是用力地攀在史帝夫的颈肩上。
二人终于啃食吞咬着对方，在绕闹喧嚣的时代广场激烈地拥吻，让情意在彼此的口舌之间追逐，恨不得吞下对方口中所有的空气。
“Happy New Year，托尼。”
托尼在亲吻的同时，发现有了史帝夫的陪伴，圣诞夜和跨年夜好像变得比较不讨人厌了。他开始期待明年的圣诞歌曲和大餐，还有一片一片白色雪花落在金色发丝上的模样。
TBC.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