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本櫻

【盾铁】所谓 动摇-1

●时间线接在复1之后。

●因为特别喜欢漫威电影-队2和钢3的队长和铁人，偏偏这个时间线二人之间都没有交流，所以就写下他们如果这时候在对方身边团团转的恋爱故事。

●大概是中篇，OOC，HE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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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Mr.Stark.”
“Cap.”

托尼从来没想过会在有生之年见到这个人，金发蓝眼，健壮的如同雕像的身材，还有挺得笔直的腰杆。
对他的印象是在年幼时母亲拿的报纸上，在黑白的电视机和Jarvis的睡前故事里，啊，还有八岁时的圣诞礼物，一个头上戴着蓝色头盔，印着A字体的玩偶。当然最讨厌的就是，父亲不正面看待自己却极尽疯狂的夸赞这个人，更别说为了打捞他而遗忘每年的圣诞节和感恩节，尤其，自己的毕业典礼和生日。

他是谁？他正直诚恳有礼节，更有一颗爱国与英雄之心，他在漫天烟硝的战场上竖立美国自由的象征，他为了国家安危把飞机开进冰川里，却在七十年后被打捞重生。他的一切都留在了四零年代，那个因为战争而萧条吃紧的年代；女性必须穿上西装窄裙投身工作冈位，同性恋还是犯罪的年代。还有更重要的东西，家人朋友，兄弟和熟悉的街角与布鲁克林的家，以及心爱的女孩，都离开了他伫立的时间线。
他的记忆被切成了两份，一份远在天边彷佛上辈子，一分就如此刻正缓慢创造。他是美国队长，史帝夫罗杰斯。


“我得给你上个简单的机械课程，”托尼灰头土脸地吃着土耳其烤肉，“我差点被绞死在航空母舰的螺旋桨里头。”
“喔，我很抱歉。”说话的人没有看他。
“你是真的感到抱歉吧？”托尼伸长手怼了他的肩膀，“队长？”
“我当然是，”史帝夫顶着凌乱金发，一手撑着脑门，双肩下耸，“但请不要今天就替我上课，我累得能睡三天三夜。”
“我明白，”亿万富翁笑着点点头，“现在我的脑子里也早就忘了量子定律公式和电阻模块计算的过程了。”
“我应该要知道那是什么吗？”史帝夫感觉头更痛了。
“史帝夫，你不需要知道。”布鲁斯在旁安慰了他。

托尼一开始是很讨厌这个人的，红蓝配色的制服就像把国旗穿在身上，还带着那两只小翅膀的愚蠢头盔，一脸严肃地无趣又古板。针锋相对也在意料之内，两个人差点在神盾局的航空母舰上一对一单挑，真刺激是吧？
托尼并不是老要这么针对一个刚刚出土的老人，但偏偏史帝夫罗杰斯是他父亲口中赞扬不断的完美士兵，他那该死的好胜心以及不服气就是不明白，怎样的一个人能让父亲牺牲家庭抛弃儿子就为了寻找他的下落？

然而在经过一场纽约生死大战，托尼从虫洞里死里逃生，挑一天艳阳天捧着白百合去看了父母亲，他坐在二人墓碑之间，随口说着复仇者的任务和自己的成就，他把脚伸的笔直，皮鞋反着阳光而发亮。在最后离去时才拍了拍霍华的墓，讲了几句关于美国队长的事情。

“他确实是个好人，我好像有那么点明白了，老爸。”



*


“你要加入神盾局，当特工？”托尼那双漂亮的眼睛被遮蔽在墨镜之下，“好像挺适合你的。”
纽约大战结束后的隔天，众人送走了索尔跟洛基，四处结集的复仇者顺利完成任务，准备东奔西离。美国队长与钢铁侠第一次的握手，二人掌心的力道很足，像是要补足第一次见面没有完成的礼貌。
“毕竟现在没仗可打，我总得做些什么，”史帝夫自顾地说，耸耸肩头，“融入这个崭新的时代，才不会格格不入。”

他的头发在阳光下形成一抹刺眼的金黄，那双蓝眼睛更像颗透明的琉璃珠，里头充斥许多无奈与惆怅，犹如被封闭的陈年老旧盒子，就算打开它也数不清里面装的历史脉络与伤痕。

这些藏不住的情绪无法让托尼忽视它们。

“你还好吗？队长？”
“我很好，”史帝夫朝他一笑，果然很不会掩饰，“下回见。”
“下回？千万不要，”托尼蹙着眉眼摇头，“让外星人别那么想入侵地球好吗？可以去去别的星系，地球并不是每天开张的。”
“哈，”史帝夫拍拍他肩头，跨腿坐上哈雷机车，“再见了，托尼。”
“再见。”


确实，世界不是每天都会毁灭，外星人也真的没那么空闲成天来地球捣蛋。虽然那场战役它们留下了很多，不论是尸体还是高科技能量，当然别提那座千疮百孔的纽约。
史塔克工业宣布支持纽约州政府，并成立了灾难控制部门；有了史塔克的赞助，城市确实修复的很快，残骸徒壁被收拾，盖上了新的水泥钢筋。街角破损的商店玻璃和招牌被人替换了更华丽美观，让人以为那场外星人入侵只是一场过往的噩梦。

正式加入复仇者的托尼，几乎都把时间花在实验室里，他睡不太着，大多的时间都在制造更多的装甲和装备。那一次与各方英雄并肩作战的记忆犹新，就像印在脑海里那样深刻，更别说是扛着核弹冲进虫洞那一段，太疯狂了。希望不要再有下次，托尼心里是这样想，尤其在他发作了恐慌症却不自知的时候。

忙碌的亿万富翁和天才科学家，以为要再见到那些出生入死的伙伴并不是那么容易，大概得在下一次世界又要毁灭时才可能再相面，毕竟每个人的身分都很特殊，被政府追赶的科学伙伴绿色大个，用大腿就能绞死人的漂亮女间谍，还有个拿弓当武器却很屌的弓箭手，嗯，神就不必提了，根本不住在地球，当然还有那位——

当纽约大战结束后的一个月，史帝夫拨了托尼的私人电话，天才科学家基于以上想法，愣在实验室内回想一下这个人是谁？
喔，就是那一位，被冰了七十年的美国队长。

“Hello？”
“托尼，”史帝夫的声音透过话筒低沉了些。
“Hey，大兵。”
“你现在是在马里布还是曼哈顿？”
“Well，有鉴于我的大楼才刚重建完成，当然得在大楼里享受一下全新的设备和装潢了。”
“Okay，”史帝夫松一口气，“有吵到你吗？”
“嗯，如果你是说睡眠的话，没有，”托尼自顾地说，“如果你说工作的话，有的。”
“工作？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，你还在工作？”
“我都是天亮才睡的，而你——”托尼放下手上的扳手，“不也没睡吗？”
“我只是——”史帝夫懊恼地叹一口气，“被神盾局配的装备给弄昏了，我不清楚这东西是坏了还是怎样，但我不晓得还能请教谁。”
“喔？看来美国队长的人缘不是挺好，”托尼的嗓音上扬，能听得出来正在笑，“难道福瑞没有配一个辅导人员给你？”
“别挖苦我了，”史帝夫笑着叹气，“这玩意明天出任务要用到，但我研究了一整天，决定不再跟它周旋了，得赶紧摆平它。”
“那我是第一个被你求救的人吗？”托尼喝了一口咖啡，“还是说我只是第三十个——”
“你是第一个。”
是想不到自己的随口一问便收到了对方诚恳地回复，托尼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。
“那我还真是荣幸。”托尼的眉眼弯弯，藏不住笑意，“其实你没有什么朋友吧？”
史帝夫没说话，托尼意识到说错话，赶紧咳了两声，“当我没说，你现在是在家里还是——”
“我在你的大厦大门口。”
托尼又再次愣了一下，他抬手点开大厦监控屏幕，喔，熟悉高大的金发男人正提着手机杵在大门口呢。
“Okay，你就这么保证我会帮你？”小胡子男人忍不住多问几句，“怎没想过我可能会骂一句'见鬼的关我什么事？'”
“嗯——那我只好骑着哈雷回到布鲁克林了，再把这玩意捏碎在手里，”史帝夫在屏幕前勾起了嘴角，“史塔克先生，你是打算继续质问我？还是干脆赶紧骂一句见鬼的，好让我再找下一个能帮我的人？”

“见鬼的，罗杰斯先生，”托尼笑着喊一声，替史帝夫开启了大门，“快进来吧，输入指纹后按下最高楼层。”


当史帝夫踏进史塔克大楼的顶楼，贾维斯很贴心地替他指引实验室的路。很难得的他看见托尼只穿一件黑色工字背心和工作裤，头发乱糟糟，胡子也没整理，坐在满是散乱合金装甲的地板上。这样的托尼削弱了平常的尖锐气质，让史帝夫感觉比上一回更好亲近一些，他不由的放下了些许的拘谨。

“小心地板，有点乱，”小胡子自顾说着。而史帝夫抬脚跨步，闪过一个个看起来十分贵重的玩意。
“来吧，让我看看。”托尼招招手，才发现对方外套里穿着神盾局制定的新版制服，一身黑蓝，胸前印着银色低调的线条与星星延伸至手臂，让那身漂亮的肌肉更加突出，他修长的手指戴上了深褐色半指手套，和脚上的皮革靴是同一种色系，收紧的腰带让那健挺的腰背更加好看，而红蓝盾牌背在身后被擦得发亮。
“衣服挺好看的。”他没来由夸奖一句，“比起上回的Old Fashion好看得多。”
“是吗？”金发男人对于时尚什么的没概念，只觉得这身衣服比二战那件制服好穿。
他抬手把手中的小型仪器递给了对方。
“emm……你是打算弄懂了这个——讯号监听发射仪之后就直接出发出任务？”
“差不多。”史帝夫揉揉金发，左顾右盼后跟着坐到托尼身前，盘起腿。
“老天，这个介面实在太不人性化了，”小胡子男人捣弄了几下手中物，“神盾局真该找我去当顾问，这东西称得上是高科技吗？”
“我听娜塔莎提过，”史帝夫正经地说，“你拒绝神盾局的聘雇。”
“哈哈，他们请不起我的，”托尼挑挑眉，“不对，你们没事聊到我干嘛？虽然我确实人见人爱。”
史帝夫笑了出来，托尼站起身子将手中的仪器链接电脑，强制性地重制软件，十只指头飞快地在键盘上跳动，“我给美国队长设计一套专属的——'老人简易版一摸就通'软件，包你立刻上手。”
“喂，就不能起好听一点的名字吗？”史帝夫表示抗议。
“哦？那就叫做——'熬夜不睡觉的史塔克和罗杰斯'，这个名字怎么样？”
“挺好的，就是有点长，”史帝夫双手抱胸装作严肃，“希望真的会让我一摸就通。”
“放心，请相信我好吗？”

就在等待软件重建的同时，史帝夫站起身子在实验室内探头探脑，圆弧的星形盾牌在他弯下腰背时像极了某种动物的壳。那金色的毛发在灯光下更加的亮眼，托尼看了一眼勾起笑意，“最近好吗？”
“普普通通。”史帝夫没看他，随口应答，“都是一些琐碎的任务，没什么好提的。”
“我不是问那个，”托尼向后靠上椅背，两只大眼朝他看，“我是问你最近好吗？”
托尼不会忘记上回和史蒂夫道别时，在他湛蓝色的瞳眸中抓到一丝丝怅然的落寞，他不喜欢这个人挂上这样的表情，让他想到父亲年老时翻着老旧照片的神情，像是抓不到的风筝，被狂风扫断了线尾，随风飘荡而去。

“呃……，还行，没出任务时得补足遗漏七十年的历史，有点多就是了，”史帝夫没想到托尼会这么一问，显得有些局促，“不过这样挺好的，很多事情要做，闲不下来。”
“听娜塔莎说，她给你介绍很多女孩，但你没有一个喜欢的？”
“你跟娜塔莎有联系？”
“当然有，那个独眼龙可喜欢透过她来烦我，动不动就要我替他设计这个设计那个，还不给钱，真是个土匪流氓。”
“哈，我看你还挺乐在其中的，”史帝夫听出了小胡子说反话的语气，“改天也给我设计一些东西，让我出任务时能不用老是捡盾牌。”
“哇喔，神盾局的人都是这么会趁火打劫的吗？”托尼装作不满，“别以为你跟我老爸很熟就可以指使我。”
“我没有，只是建议，”史帝夫澄清，“如果伟大的天才科学家有一天突然没事可做——”

托尼不愧是天才科学家，在替史帝夫更改了仪器的介面后，他就再也没觉得电子用品老是跟自己作对了。简单明了的介面和流畅的程序设定，让美国队长用得十分上手，无法想象他前一晚还差点把这些东西掰断在手中。

人总是容易习惯和知足的，尤其是跟这个世代没有连结的史帝夫罗杰斯，就在他再次拿到新的科技装备，多次尝试与它混熟，但持续五分钟后还是把它塞进裤袋里，拨电话给那名小胡子科学家，让他那双巧手将这些科技仪器变得乖巧好用。

“要是我，我就把研发单位的人都开除，”托尼处理史蒂夫带来的小装备后碎碎念，“这都是什么见鬼的玩意？连我都不会用。”
“其实，应该是我的问题，”史帝夫很自然地拉张椅子，坐在托尼旁边，“神盾局的人都给我起一个外号，叫做装备终结者。”
“科技来自人性，那些研发人员应该去跳楼谢罪了。”托尼嗤之以鼻，“要是你都用我的东西，绝对不会有人这样称呼你的，队长。”

史帝夫笑了，老实说他没想过托尼是这样好的人。在他拿着这些与二战期间大相径庭的高科技时，总是有着更无法融入现代的感受，就算他已经很努力学习，仍然有股被排斥感。这个世代的信息来得快去得快，为了因应百变的潮流和敌人的歪脑筋，神盾局的装备经常都在升级与改版，他就像个海绵不断吸水再被挤压，他不喜欢这样。

但一来到托尼的工作间，充斥高科技的空间里仍然保留一些属于老派风格的玩意，比如黑胶留声机，但唱出的不是古典乐而是摇滚，再或者，霍华的照片和老旧的烟斗，就在台桌上。听那人不断地抱怨碎念，还有那双改造高科技的自信眼眸，那种讨厌的隔阂感又会烟消云散。

史帝夫已经为了科技装备的问题跑来找托尼好几次，意外的是托尼从来都没有表现出不耐反或者是拒绝，反而还替他设了进出自如的权限。只是这名小胡子好像除了泡在实验室内就没有其他事情可做？史帝夫看着他那双挂着黑圈的大眼睛，都不晓得这人到底有没有好好睡觉？


“好了，拿去吧。”
史帝夫接过小型追踪器，在手里按压几下马上就明白它的使用方式，他简直对托尼充满了崇拜与感激。
“谢谢你，托尼，或许——我该请你吃个饭？”
托尼喝了一口黑咖啡，两只大眼睁得老大，连嘴角沾上的咖啡渍都没来得及舔掉，只是张着嘴好像要说什么但实际上一个字也没说。
“呃……我开玩笑的。”史帝夫笑得尴尬，他只是觉得来找托尼的次数变多了，每次都麻烦他替自己升级装备接口，虽然当初曾想付点所谓的……工钱？但掏出钱的当下就被小胡子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给逼了回去。

“我看起来很欠钱？”
“不是……，”史帝夫感到窘迫，这才反应过来感到冒失，“我只是想表达谢意。”
“四零年代表达谢意就是塞钱给对方？”小胡子的眼神充满愠意，“你真让人无语。”
“我，很抱歉。”
看着那金发大个被自己锐利的口舌怼得一脸惭愧，托尼登时不由得检讨自己的说话语气。
“你可以请我喝一杯之类的，不需要把我当成维修电器的老板那样掏钱给我，这是新世代的礼节。”
“好的，你想喝什么？”

回想当初第一次踏进这里，不善与人交际的窘境，史帝夫就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。尔后每一次来找托尼，他便习惯性地带上了那人喜爱的咖啡还有甜食。而现在，现在对方这个反应好像表示他有点太得寸进尺了，毕竟吃个饭是朋友才会做的事情，严格来说他们好像还没熟到这个程度？就在史帝夫摸摸鼻子把盾牌背回后背时，托尼咳了两声。

“要吃什么？”
“啊？”史帝夫没反应过来。
“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饭？”小胡子对于金发男人的反应有些不爽，“还是你只是客套问一问，没长眼的是我。”
“不，不是，”史帝夫赶紧澄清，“我只是以为你可能很忙，没时间跟所谓的——'朋友'吃饭。”

朋友？
托尼并不想暴露过多的情绪，但微微弯起的眉眼倒诚实的告诉对方，他喜欢这个词，多于所谓的战友或同僚。


TBC.